第10章 再见清孝(1)

        几乎占据整堵墙的大屏幕上清晰地显出一个被锁链牢牢固定的年轻人,图像和真人几乎一半大小,高保真的画质纤毫毕现,连他苍白肌肤上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连日来的囚禁,原本润泽的皮肤已有些黯淡,像失去了水分的百合。

        人瘦了很多,显得腰部更加纤细,修长的四肢被乌黑的镣铐紧紧束缚,白皙的身体,黑色的皮索,藤条留下的艳红的鞭痕,以及拍板造成的大面积瘀痕,构成强大的视觉冲击力,惹人怜惜,却又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情色味道。

        禁欲的气息,情色的装饰。

        被置于案头的瓶花,被折断的美。

        圣洁无害如供奉于神前的羔羊,却又让人忍不住有撕碎的冲动。

        厚厚的眼罩遮去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出尖尖的精致的下颌,胸膛几乎没有起伏,象在昏睡,又像已经死去。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静物般的凝固的美。

        瞬间永恒。

        门开了,有人走进去,在他身上抽了一鞭子。

        那具身体痉挛了一下,终于有了动静。

        那人解开他反铐的手,换上一副日间用的带铁链的镣铐,然后才摘下他的眼罩,放开他下身的拘束,命令他在狗食碗里小便。

        他脸色苍白,但仍默默地照做。

        接下来清洗,灌肠,重新系上贞操带,后穴换上一根更为粗大的男形……他一直表现柔顺,毫不反抗。

        “哈,这就是浅见羽呀,都快认不出来了!”龙介兴奋地道,“做得好,阿忍!看他还怎么摆董事会上那幅拽像!”

        “他来这里还不到一星期吧,居然这么听话,乖得像条狗!阿忍,你真厉害!简直像个巫师!”

        “这样他居然能睡着,需要鞭子才能抽醒么?”

        ……

        风间忍无可奈地看了一眼龙介。

        自从上次他把收奴仪式上浅见羽的照片发给龙介之后,龙介居然立刻抛下他在法国谈的生意就连夜赶回日本,嚷嚷一定要亲眼见证一下,那笔价值数百万的生意就此泡汤,对于目前只掌握财团15%股权、已经不大说得起话的龙介来说,也算不小的损失了。

        忍一直不太明白龙介吃任性妄为的亏也不是第一次,为何做事还是如此冲动。

        真的是性格决定命运吧。

        他慢慢地踱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杯酒。

        那边龙介还在叫嚷:“快看!那人已经走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举着胳膊背书。阿忍,你怎么做到的!”龙介不是第一次看他调教奴隶,但浅见羽的屈服显然意义不同,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忍呷了口酒,懒得多说要发现调教室里装有监控设备并不是件困难事,而羽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他淡淡地朝大屏幕看去,羽正按照要求的展示模式双臂抱头,直跪着背诵奴隶守则,动作一丝不苟,表情极是认真。

        那脸上忍耐、屈从的神色,那布满伤痕的身体,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每一分每一寸仿佛都在无声地邀请:请蹂躏我吧。

        感觉下腹升起熟悉的燥热,忍仰脖喝尽杯里的酒,眯眼望着屏幕上的人影,喃喃地道:“你这个弟弟,真的很适合被调教,他刚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诱惑……”他按下遥控器,影像突然放大,羽那张平静得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原来的图像缩小到右下角继续放映。

        龙介眨眨眼,会意地笑起来:“露滴牡丹开,嗯?”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摇头道:“不过我觉得除了瘦一点,轮廓更深一点,没什么不同吧?”

        忍不住眉飞色舞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才一个星期就这么听话,阿忍,你太低估自己了。看这样子一个月一定能行的。”

        忍有些头痛,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认为他已经很驯服?仔细看看他的脸。”

        龙介又仔细盯了半天,不解地道:“怎么了?他乖得像个在背校规的小学生。你看,他连手的姿势都不敢动一下,这样一直举着胳膊一定很累。”

        “我承认他有用心背,他是真的想记住这些。”忍嘲弄地笑笑,“就像律师钻研法律条文,目的不过是想找出法律的漏洞,然后利用这些漏洞来帮他们捞钱。”

        龙介皱眉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要求奴隶要按这些规则行事,他在按你的指挥棒转,有什么不对?”

        忍简单地道:“他只想避免挨打,少吃点苦头,并不是真正的驯服。”他若有所思地道:“也许还想保持体力和精力,搞点小动作。这比直接反抗更麻烦。”

        龙介瞠目道:“你这个主人还真是难侍候,他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了,你还是觉得不对。”

        忍耐心地道:“我要的是身心的绝对服从,而他现在只是演戏,好像演员在努力背诵台词。你若是这样就把他带出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他凝视着那张脸,手指沿着屏幕在空中勾画出那张脸的轮廓,似笑非笑地道:“知道反抗不了,知道外部的规则不再起作用,他开始努力接受现实,希望找到新规则并且学会适应,然后伺机而动。他以为在演出《角斗士》的现实版,强者在任何规则中都能成为强者,就像他既能做个好学生,也能做个好商人。可惜他不久就会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规则,没有任何他可以利用的东西。”

        屏幕上的那张面容十分平静,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羞耻疲倦,看不出任何波澜。

        长长的睫毛柔顺地低垂着,不时轻轻颤动。

        然而,这和奴隶被打破时呈现出的发自内心的平和安宁不同,就像冰封的河流,平静的伪装下有激流在涌动。

        “你骗不了我。”忍对着屏幕,用口形无声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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